杨佴旻的画作往往笼罩在一层特别的光线中,这使得他的每件作品都像是一个单独的梦境,参观他的画展则是在这些梦境的丛林中穿插恍惚。他的瓶中花并不枯萎,无论水仙还是雏菊,都安静地,不带任何多余涵义地,将自我深植于一种作为实体的恒定中。“遐想应找到它的物质”,加斯东?巴什拉说。而那些水果让人想到塞尚。也许你立刻会发现它们不是可以吃的水果,因为缺少跟欲望有关的联想。但它们饱满、润泽,饱含水果的意味。它们在那里默默地倾诉着“水果”。假如你有足够的耐心,你会发现并非某个画家梦见了瓶花和水果,而是瓶花和水果就是梦的实体。
《晨光》里的那束花是白色的,梦境中最明亮的颜色,足以令人感到寒冷。那不是温柔、迟钝的白色,而是燃烧金属的火焰般的白色,但又是冷冽的。它既是对晨光的思考,也是对瓶花的思考。它思考的方式是经由梦境的,只有在梦境中,才会创造出有关白色的诗学。既清冷又明亮的白色极具活力,在梦中带来欣快的情绪,燃烧是力比多——libido)的释放,出现在同一画面中的饱满的桃子属于相同的隐喻。《晨光》中的白色像一种启迪,让人联想到有关用梦境治疗疾病的说法。
一种感情,一种人类的感情,一种植根于人们最柔软的弱点和最坚硬的表达之间的感情,它的存在本身就是悖论。然而人从出生开始便既不能丢弃自己,也不能重新获得,他的躯体逐渐变旧了,他的灵魂始终遭遇到时光的践踏。他对于将来的死亡既不真正理解,也不能坦然接受,他对于曾经的出生亦茫然无知。而在画家的梦境空间中,灵魂用象征的语言回忆,时间被解构,连同在时间中发生的人生和历史。这是玄学的和美学的梦,这是蝴蝶梦、巫山梦和南柯梦。
318艺术商城
编辑部